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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山三杰 (第3/3页)
这曲叫《春江花月夜》,意境很美呢!” 但是船飞雁很有意见:“但凡月圆就要弹《春江花月夜》,已经秋天了拜托,能不能有点新意?为什么不弹《琵琶行》?我记得里面有句话叫‘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又有‘船’又有‘江’,还有‘秋’,可不比你那‘春江花月夜’,有‘江’无‘船’无‘秋’的好?” 江逸亭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琵琶行》写什么,这场合哪里能奏得?且《春江花月夜》中有‘谁家今夜扁舟子’,‘舟’不就是‘船’么?怎么会有‘江’无‘船’呢?” “舟就是舟,船就是船,怎么能混为一谈?就像你是江,你能说江是水吗?” 江逸亭无奈道:“哪能这样强词夺理,舟和船代指同物,江和水却不如此!” “是吗?江不是水做的吗?” “江是水做的,但它并非全由水做的,它还有堤啊!没有堤就不成江!” “那我问你,船是不是还有大船,战船,炮船?他们是舟吗?” “这……”江逸亭一时间竟无法反驳,思考了一会儿,“是你先说江不是水,等我说江和水不一样的时候,却又反驳我说江是水做的,是一个东西,你这明明自相矛盾嘛!” “我是反驳了你,但我从没说江和水是一个东西啊,我只说江是水做的。一个东西是你自己脑补的。馒头还是面做的呢?它是一个东西么?” “……”江逸亭愣了一会儿,“那照你这样说,舟不也是船做的吗?” “是啊,所以舟不是船啊!” 至此,江逸亭彻底搞混了,站在原处,百思不得其解,“舟不是船?舟怎么会不是船呢?” 被视同无物的岑杙调好了琴弦,藐着无聊的二人,“我看干脆你俩演奏《春夜喜雨》得了,里面有‘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又有‘船’又有‘江’,俩还挨着。又喜庆。” 船飞雁也笑了,“那可不能成。刚才还说不要‘春’,你又来‘春’。比这更不切题了。”略思索了一会儿,“要不就奏稼轩先生那首《木兰花慢》吧,‘可怜今夕月’,爹爹之前最喜欢吟诵的,对月发问,又新鲜又有趣。且宴将散了,咱们来个送月,岂不切题?” 岑杙笑道:“欸,这个好。夫子平常教我们,要敢于质疑,敢于发问,所谓援疑质理是也。只是,这《木兰花慢》词,咱们以前从未排过,万一出纰漏了怎么办?” “还没排你就先想着出纰漏?这可不像你作风啊!”船飞雁狐疑地睨着她。 岑杙有点心虚。这时那边来人催了,“三位,歌舞马上要演完了,你们排演好了吗?” “好了好了,早就好了。不过,如果公公可以帮忙再稍稍挪后一点,我们会感激不尽的。”船飞雁朝那人挤挤眼。 她本就生得花容月貌,这番恳求令对方受宠若惊,“江夫人说哪里的话,正好武将那边也要出个节目,我给教坊司说一声,济他们先。一个节目够不够?要不要再往后拖拖?” “够了够了!”船飞雁笑嘻嘻道:“多谢公公。” 这时,江逸亭走过来,“你刚才说得不对,照舟和船的比对,江是不能和水比,应该同水流比。大的水流叫江,小的水流叫河。就像大的船叫大船,小的船叫舟。还有,舟是木头做的,不是船做的,它只是船的一种。木头不能称之为船。就像馒头是面做得,但面不是馒头,只是面儿一样。舟是船的代表,可以代替船出现在诗文中,所以,舟就是船。” 船飞雁听他还在纠结前事,翻了个白眼,对岑杙道:“你听听他,正经事不做,偏去抠这些字眼。那我敢问你,你夫人叫船飞雁还是叫舟飞雁?你老丈人叫船知节,还是叫舟知节?” “自然是船飞雁,船知节。” “这不就得了,赶明儿我帮你娶一房姓舟的小妾,你再同她说辩说辩‘舟’是不是‘船’吧。” 江逸亭待要再分辨,岑杙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再说船师姐就要生气了。”他这才不说话了,但是攥着箫,独自闷不吭声生起气来。 船飞雁似没看到,自顾自地拨弄她的琵琶。 岑杙瞧瞧这俩人的神情有点不大对劲儿,隐隐觉得自己不幸卷入了一场腥风血雨中。 ※※※※※※※※※※※※※※※※※※※※ 正巧看到《大明风物志》里面有关于宫廷宴会礼仪的记载,其中有九爵酒等记录,出自《明史·礼志》。本章引用了其中一部分。原文更加繁琐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