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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濯做证 (第1/3页)
这下裴巨也慌了神, 匆忙下楼来, 只想掩盖此事。 “来人, 把大少奶奶遗体抬进去!今日之事,谁都不准对外泄露。再把那个狂言悖语, 累及祖母兄嫂的祸害给我关起来!” “侯爷!有话好说!二小姐或许是一时冲动,未必是有心的。”岑杙忙道。 “岑大人,你管得闲事也够多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你都看了, 难道还要老夫请你出去吗?” 岑杙一时没了言语,但是她心系秦谅安危,半步也不退,“裴侯爷,二小姐是秦谅一案的重要证人, 你万不可将她私自关押!” “我明白了!”裴巨嘲讽地看着她, “岑大人一心救那孽障,原来是另有所图!岑杙!”他面目陡然凶狠起来,“你居心不良,妄加干涉我裴府私事,害我一长一媳死于非命, 你可知老夫告到皇上那里, 你是什么罪名吗?” 岑杙不为所动,“侯爷大可给下官安罪名, 但裴二小姐我一定要带走!” “好啊你!”裴巨一招手, 家丁全都涌了过来, “把这两个人给我打出去!” “让开,让开,让开!”待要动手之际,门外忽然涌进了一列兵丁。为首一人,短小精湛,身穿绯罗袍,头顶乌纱帽,背着双手,大踏步走入院内。 在人群外止步,扫视院中人,长眼如钩,“哪位是裴二小姐,刑部奉令,有重要案情要提审人证裴二小姐!快快让她出来,跟我到衙门走一趟!” 岑杙一看是自己好友傅敏政,知道昨晚拜托蓝棉杲的事,有了效果。心内松了口气,往楼上一指,“裴二小姐在阁楼上。” 傅敏政一挥手,兵丁上楼拿人。裴巨忽然挡在门前,“大胆,本侯的府宅是皇上钦赐,谁敢造次!” 傅敏政踱着小碎步,背着手走到裴巨身前,“裴侯爷,本官是奉命行事,还请侯爷莫要挡道!” “岂有此理,你是何人?竟敢来侯府撒野!本官可从来没见过你!” 来人低头一笑,“那是,裴侯爷是贵人,怎会记得刑部一个小小的员外郎。本该是朴大人来的,不过,他最近被皇上撵到西边吃沙子了,所以就由本官暂代左侍郎一职,晚辈不才,傅敏政是也!裴侯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岑杙有点好笑,这傅敏政是同辈中有名的笑面虎,跟你说狠话的时候,总是笑着的,因此得名。 裴巨见他双眼含笑,但话里却有一股无形的威压,心中恼怒。 “这里是裴国府,你是奉谁的命令来拿人的?” 笑面虎这才把背后一直攥着的御赐金牌亮了出来,“奉圣上的命令,来接重要证人往刑部问话,侯爷还要阻拦吗?” 裴巨恨死了傅敏政,这厮竟然现在才拿出皇上的金牌,无端让他得了个阻拦御差的罪名。当下连忙跪地叩首,“微臣不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敏政收起金牌,“裴侯爷,起来吧!”示意官兵上楼拿人。然后又径自踱步到裴演夫人殒命的地点,“这是怎么回事?” 周围人一时全都失语,岑杙担心和裴家结下梁子,也便无言,并对顾青摇了摇头。 裴巨这时哭了起来,“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老夫刚刚丧母,儿媳又因为思念老母,一时失足,从楼上摔了下来。老夫……老夫……”说着竟要晕过去,裴演见状也哭了起来,只是光有雷声,不见雨滴。 “我看不是失足吧!”傅敏政话里有话道,“楼上窗户都有横栏,怎么会轻易失足?” 岑杙见裴巨凛了凛眉,上前:“傅大人,还是案子要紧,这事或可稍晚再议!” “话不能这么讲!”傅敏政斩钉截铁地阻住她再说下去,“人命关天,秦命是命,她命也是命,本官岂能放过一丝一毫可疑之处!” “她已经死了,死者已矣,眼下还是活人要紧。”岑杙给了他一个眼色,意思是换个场合再把实情告知,毕竟,裴演夫人属于自杀,就算生前受尽虐待,依照国法,夫为妻纲,刑部也决计动不了裴演,顶多会让裴家名声受损!傅敏政如果兴师动众地乱拿一气,最后非但讨不了好,反而会得罪背后的裴贵妃和敦王。他刚刚补缺,补得又是左侍郎这样千载难逢的官位,无端树敌,丢了官位就太不值当了。 谁知这傅敏政向来铁面无私、嫉恶如仇,当即拒绝,喝道: “死了也是命!本官不允许有人漠视人命!” 一句话说得入情入理,满座皆惊,倒显得岑杙圆滑事故、不分黑白了。 岑杙顿时感觉有一股臊热攀上自己头顶。她自己确实是存有私心的,师哥是她的亲人,当斩在即。裴演夫人她之前见都没有见过,虽然同情她的遭遇,但也做不到和师哥那样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