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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王诚王 (第3/3页)
哥哥可是真羡慕你哩!我就没这么好的福气,让父皇和皇祖母都喜欢。” 如果是以前听了这话,诚王只会当做客套,之后便毫不在意。可是现在听他说得每一个字,仿佛都伴随着深深的挖苦和嘲笑。就像在密洞里时听他说出“小杂种”时的那样。那么轻蔑,嘲讽,趾高气扬。他的自尊仿佛被人狠狠地踩在了泥里,再也拔不出来。 见他没说话,敦王也不以为忤。看看前后都没人,他忽然神神秘秘道: “三弟可曾想过父皇这次为何那般对皇姐?连为太后守灵都不让她参加?” “我不知。”敦王极力克制着自己的不耐烦,没有感情地回应。 “我倒是觉得三弟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咱们是兄弟,有些话我也不妨直说了。打前年起,父皇已经有了废储的意向,今年是彻底摆到明面上来了。不让皇太女守灵,连我们都觉得过分,父皇为什么偏偏这么做呢?我猜,这是父皇打算废储的一个征兆。如果东宫被废,依照父皇对三弟的重视程度,这继任太子人选非三弟莫属了。所以我说三弟的机会来了。” 李靖楠心里冷笑两声,寻思母妃所料不错,这敦王果然居心不良。他抓住自己的把柄,自以为胜券在握,就想撺掇他对付东宫,好坐收渔利。 李靖楠眼波不动,严肃道:“二哥慎言,父皇究竟有没有废储的意向,不是你我所能窥探的。何况,有长姐和二哥在,臣弟安敢觊觎储位?就算父皇不满皇姐,这储位也轮不到我。论功论长,都该是二哥居首。” 敦王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咱兄弟还分什么彼此,谁居首不都一样么!哥哥不妨跟你直说了,只要是咱们兄弟,无论是谁当太子,哥哥都愿退位让贤。重要的是绝不能让李氏江山落入外人之手。” “皇姐也姓李,并不算外人。” “皇姐确实不是外人,但那李州煊呢?百年之后,玉瑞江山岂不是落在了涂家手里?我暗自揣测,父皇当年重病下立皇太女为嗣,一是因为先太子刚死,父皇爱屋及乌,加之对先皇后旧情难忘,所以把一腔心血全都寄托在皇太女身上。二是当时咱们都还太小,立长君为嗣是没办法的办法。后来父皇痊愈后,渐渐明白过味儿来,立女儿为嗣,终究要把江山托付给外人。加之对先皇后的思念之情日渐转淡,皇姐即便再好,他也看不顺眼了。所以又想起了立儿子。依我说,老祖宗之所以定那家法是有道理的,父皇直到近年才明白,女儿终究不是传后人。” “可你我终究是从孝祖,懿宗等几位女皇的血脉中传下来的。这又该当何论?” “你这不是故意跟我抬杠吗?那是在无子的情况下,有子谁还会传给女儿?平白把家业拱手让给外人,换了你,你愿意吗?” “二哥这样说,未免对皇姐她们太不公平了。” “不是我对她们不公平,是这世道本来就是这样的。怪就怪她们投错了胎,错生为女人。要想公平,下辈子投生做男人吧!” 诚王暗忖:“投生做男人难道就公平了吗?有人生下来命如草芥,有人生下来皇权富贵。这又该找谁说理去?” 敦王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认同了自己的观点,按着他的肩道:“所以,咱们的老祖宗是极明白事理的,不然也不会定下那规矩。不过女儿终究又比侄儿亲近一点,这点老祖宗又是看得透透的,所以又定下了有女不传侄的第二条铁律。事实证明,铁律就是铁律,放之四海而皆准,即便历经数百年,它也依然有效。” 诚王没有再回应,这种话连他都不大信了,没想到年长他三岁的敦王依然奉若圭臬。铁律如果真那么奏效,为何废储还需费那么大周折?为何他自己不拿着这条铁律去质问父皇,说你应该把皇位传给我,否则就是违背铁律自取灭亡?他开始怀疑世界上有真正的铁律吗?为什么他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每一样都让他感觉人世间波折才是常态,安稳却是非常?他有些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