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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后送琴 (第1/3页)
却听见她的苦笑, “爹爹当年为了母亲抛掉了在玉瑞的一切, 到头来换回的却是母亲的三心二意。他没有颜面再回到家乡, 也没有颜面再去接我的外婆。” 岑杙微楞,旬又自惭。静静地听她讲述。 “外婆今年八十岁了, 双目已经失明,因为爹爹的原因,她被村子里的人排挤,日子过得很是清苦。我……去时, 她正在屋里编草鞋,草鞋的尺码还和爹爹当年上京赶考时穿的一样。 爹爹曾说,他当年上京赶考的时候,家里穷得连双布鞋都没有,只能穿草履, 但草履容易散啊, 于是外婆连续几天几夜没合眼,给他用干草编了十好几双草鞋,捆在一起背着上路,就算这样,还担心他回来时不够穿。 直到爹爹高中的消息传回来, 外婆高兴坏了, 每天守在门口等着爹爹回来。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直到眼睛再也看不见。据村子里的人说, 从那以后, 外祖母就一直在家编草鞋, 各式各样的草鞋,摆满了整间屋子,足够一个人上京赶考一辈子。可她还在不停地编……不停地编……” 说至此处,她眼睛红了一圈,嘴角微微颤动,像在极力忍耐什么。 “很可笑吧,母亲虽然辜负了父亲,却没有把他还给每天守在破屋子里等他回来的那个年迈女人。” 岑杙沉默,当年玉瑞和蓝阙的关系并非现在这般和睦,甚至屡有争端。作为被精挑细选出来的天子门生,樱柔父亲科举后投奔敌国的行为,无疑让朝廷觉得失尽了颜面。而作为一个男人,甘愿成为女王的裙下臣,也素来为玉瑞那些正派人士所不容。这样的背景下,樱柔的外婆有如此境遇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有时想,如果爹爹当年没有遇到我母亲那该多好,他会和你一样,在玉瑞有一个很好的前程,会有一个一心一意待他的妻子,会把外婆接到身边来好好照顾。也许他直到现在依然还活着。” 父亲的死,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影响了樱柔对对感情的取舍。她潜意识里害怕像爹爹那般,赌上一切去爱,到头来却一无所有。所以,那一年,她没有跟岑杙走。就此,永远失去了岑杙。 岑杙安静地听她说完,看着她流下了眼泪,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从何着手。 最后叹了口气,道:“如果你爹爹没有遇到你母亲,那世上就不会有你了。” 樱柔闻言似有所动,慢慢地扭过脸来,晃着泪花哑声问:“你希望有我吗?” 岑杙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然。” 她仰面而笑,希望泪水能退回去,却覆水难收。只能对岑杙道:“肩膀借我靠会儿吧!” 岑杙看了看四下的石头,顺从地朝她坐近一些,肩膀向前倾斜,方便她倚靠。樱柔把脸埋在她的肩上,安静地抽泣起来。 岑杙全程没有说话,了解她不是那种需要旁人安慰的人,但有些东西积压在心里久了,也是需要发泄的。 等她哭够了,她问:“是不是今晚小侯爷的话,让你想到伤心处了?” 她顶着沉重的鼻音,“嗯”了声。 岑杙郁气顿消,像个老夫子似的,一本正经道:“以后你少跟他呆在一块,他这个人特别不正经,总是爱胡诌八扯的,特别能把人给绕进去,顾青就是个例子。你这么傻乎乎的,可容易招道儿了我告诉你!” 樱柔忽然“噗嗤”一笑,从她肩膀上离开,反问:“我哪里傻了?”看见她的肩膀已经被自己的泪水浸皱了,不好意思地帮她捋平。又道:“这位小侯爷似乎对你很关心。你这么说,不怕他难过吗?” “何以见得?”岑杙扳正了身子,完全不理解她的逻辑所在。 樱柔歪了歪脑袋:“虽然他经常借故找你的不是,对我也似敌非友,但从未真正刁难于你,而且每日为你送汤问药从未间断,关注你的伤情比任何人都频繁。若非背后有高人指点,我都要怀疑他倾心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