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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遇险 (第1/2页)
事实上, 经常出海的人和不常出海的人, 对海上的风起云涌感受是截然不同的。岑杙一度怀疑, 是不是自己真的大惊小怪了。看他们大快朵颐的样子,似乎即将发生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场面, 没必要放在心上。 小庄面色越来越苍白,岑杙对此束手无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船主不耐烦地站了起来,从架旁抓起一大块生姜来, 掰下一小块,走到小庄面前,让樱柔起开扒开他的嘴,将姜块塞进他的嘴里:“嚼着,会好受一点。” 小庄本能地听从, 嚼着嚼着突然呛着了, “好辣!”就要往外吐,谁知船主抬住他的下巴,强迫道:“咽下去!”岑杙正要阻止,小庄已经连皮带肉的将生姜“咕咚”吞下去了,整张脸由惨白变成了红紫。 船主丢下人, 自顾自回去吃东西了, 岑杙拍拍小庄的脸:“你怎么样了?” 小庄眼泪都飚出来了,“哈~哈~”地呼气吸气, 辣得不行, 但却说:“好……点了, 真好点了。” 看来这生姜的确有用。岑杙不禁对那船长刮目相看。 出海大半天,岑杙也觉腹中饥馁,反正现在也回不去,便扶小庄到船舱里休息。先吃饱了再说。船舱里有烟灰和柴草的痕迹,应该是水手们刚在这起过火。暗忖都说船上不宜生火,这帮人就不怕火星飞起来,把船帆给点着了。 出得舱外,见那三人吃得正欢,各色鱼虾海鳖用竹刺串了放在铁网上烤,这些平常难得一见的海味渐渐泛出与生时截然不同的色泽。海风一吹,带来一丝不苟的诱人香味。樱柔也闻香走了出来,看着对面那饕餮盛宴,下意识地抿了抿嘴。 甲板上铺了一层铁皮,他们的三脚架正好固定在三个洞里,暂时没有烧着的危险。炉子是放在一个木桶中的,炉身和桶之间的缝隙被-干泥填满,起到了隔热的作用。火苗从炉中隐隐窜出来,烧红了铁网,将肉也烤得滋滋冒烟。架子上悬的一壶热酒,正在海浪颠簸下左摇右摆,倒是其中最危险的存在。 那船主竟然破天荒地主动邀请他们过来吃酒。岑杙实在饿得很,就走过去围着桶炉坐了下来,并安排樱柔坐在自己身边远一点的位置,避免被火星溅到。 此时海风渐渐大了,她抬头看看天,乌云比方才更浓。看来这场暴风雨是躲不过去了。算了,那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反正他们都不急,自己急什么? “小子,吃吧,吃完了好上路。” 岑杙心中本来就不安,听他说得跟断头餐似的,整张脸都黑了。 “能不能别说上路,说靠岸行吗!” 谁知那船主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笑道:“年轻人,实话告诉你吧,倘若真有暴风雨,我们的船也是逃不出去的,这里离海岸线太远了。是靠不了岸的!与其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不如临死前做个饱死鬼。” 岑杙知道他说得是事实,但还是很郁闷,“难道就这样认命了吗?” 那船主轻蔑笑笑,似乎她说得就是屁话。 “既然出海,早就该有觉悟,你的命是捏在龙王爷手里的。龙王爷可以给你鱼虾,也可以反过来把命拿走。谁也不吃亏。如果想求安稳的话,你就不应该踏上这条船。”看不出来,这个动不动就招呼别人长辈的粗莽汉子竟也能说出一番乐天知命的大道理。 可是岑杙不信邪,暗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就不信,岑某人会这么倒霉,今天葬身这里。 说着拿起竹签,选了一只大虾米奋力插住了,连壳也没剥一口咬进嘴里,狠狠咀嚼起来。结果口中虾脑一爆浆,立即烫着了,拿手托着下巴,牙齿夹着虾肉呼呼地吐气。船主和水手哈哈大笑起来。 樱柔往前坐了坐,倾身过来替她吹了吹,对面三人眼睛都直了。倒是岑杙脸涨得通红,不知是烫的,还是羞的。 “我来帮你剥吧!”挑出一只肥大的虾来,抽掉竹签,仔细地剥掉外皮,又掐去头尾,只剩下白嫩的腹肉,送到岑杙嘴边。后者还没来得及张嘴,一阵大浪就迎头打来,船整体往下一倾,顿时水花像雨柱似的哗哗啦啦地浇灌下来。炉子顿时发出“滋滋”的声音,岑杙等人重心不稳,皆往前摔去。 大浪过后,鱼虾海鳖掉落一地,连火都被浇灭了,这下连“饱死鬼”也做不成了。 水手们立即爬起来,到桅杆处,控制船帆。 船长把手伸向高空,目光严峻,大喊:“小子们,风向转了,控制好船帆,咱们回港。”说着,直奔船舵位置,抓住舵轮,奋力一转,船便调转了一百八十度,借着风力往前进发。 岑杙一听,喊着问他:“不是说离岸太远,逃不掉吗?” 谁知刚才还振振有词的船主,马上换了副嘴脸,高叫道:“机会来了,不逃是傻子!妈了个巴子的,想要老子的命,没那么容易。去他娘的龙王爷!” 岑杙算是明白了,天底下哪有“不怕死”的人,不过是没办法罢了。一旦有生的可能,哪怕天王老子挡道,都能给他掀翻了。 看着船以她预期的方式拼命往海岸奔逃,还未必能安全回到港口,她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这场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