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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第2/2页)
揪着他的衣服推了一下,哪知道他的头就撞上喷泉池台子上,人有时候确实挺脆弱的,磕着碰着就得见血,要不是我,那女——” “滚。” 一个字,阻断她所有没说完的话。 他转过身来,脸上是她已见惯的熟悉冷漠,可又很陌生,这一份冷漠与他平日里都不同,是给她的独一份。 桃花眼里,写满对她的厌恶。 “闻靳深,我——” “陈嘉树。”他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撤走视线的同时转走话头,“她今天是你的病人,结果打伤另外一名病人,后续怎么处理?” 陈嘉树的心咚咚咚跳,他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私下里,他怎么和闻靳深开玩笑侃大山都行,但是工作上,两人就只能是上下级关系,任何失职差错都会被严厉批评,从不例外。 陈嘉树摆正态度,道歉:“我的问题,我会和谢宽家属联系处理好的,你不要担心。” 闻靳深沉着脸,丢下一句希望如此,然后转身径直离开。 他的背影很冷漠。 夏风过境,吹起他白色大褂的一角,也吹得烟燃得更凶。 燃到尽头的香烟,终于在风里灼上她的手指。 时盏吃疼,霎时松指丢掉烟头。 她追上去,扯住闻靳深的衣袖,意图解释。可话还没说出口,人已经重重摔倒在地,他抽手的力量太重了,以至于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眼前,是男人昂贵西装裤,裤线笔挺明显。 那一下摔得很重,浑身被震得发麻。 闻靳深居高临下地看她,眸光睥睨,他唇角有着近乎鄙夷的笑,“是我不该对你这种人抱有希望,我想拉你一把,但没想到你无可救药。” 鼻息里,独属于他的雪松香混着身下的泥土青草味。 不知哪里来的倔强,在他提脚离开那一刻,时盏伸手狠狠攥住他的裤脚,被她这么一拽,那脚不慎直接碾在她的另一只手背上。 皮鞋底硬,不规则,踩着非常疼,换作别的女孩子早就惊呼出声。 可她是时盏阿。 是一个旁人看来都罪大恶极的危险女人,她哪有资格喊疼? 意识到脚下有她的手,闻靳深移开脚,下一瞬对上时盏清凌凌的双眼,她说:“闻靳深,你听我把话说完。” 他俯身弯腰,用力扣住她的腕,以一种天生就悬殊的男性力量移走她的手。 “你听着——”闻靳深维持着俯身的姿势,声息沉冷,“我对你的话不感兴趣,对你这个人也不感兴趣,从今日起,别再打扰我,也请你换家医院,患者无辜,没有义务为你的暴行买单。” 句句在理,字字诛心。 诛她的心。 那个时候时盏就该明白,她这一生无限悲凉夜,都在冥冥中早有注定。 所有的解释在此时都会显得苍白。 哪怕她的动机不坏,哪怕她真的只是揪着那个男的衣领推了一下,哪怕她真的是想要变好......哪怕......所有的哪怕,都不重要了。 陈嘉树来扶她时,发现她的手掌被擦破,“去我办公室,我帮你包一下吧,你也别太生气,靳深他性格如此,责任心又强,患者受伤这一点确实踩到他雷区了。” 时盏拒绝帮扶,撑手坐起,缓了几秒,独自起身。 蓝靛色的旗袍上沾着泥土,杂草,还有百绒绒的柳絮。这一切的凌乱,都和她此刻满面的默然十分相衬,仿佛就该如此,理应如此。 陈嘉树跟在她身后,还在劝:“我听过他说更重的话,你不要难过阿。” 时盏恍若未闻,加快脚步到陈嘉树咨询室,拿起自己的手包,径直离去。 陈嘉树一直追到门口,对她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上我把吃饭地点发给你,你到时候过来,和他好好说一说,他真没有那么坏。” 他是不坏,但他伤人的本事属实厉害得很。 打蛇七寸,杀人诛心,他心里明镜儿着呢。 送走时盏,陈嘉树又辗转到院长办公室,他在门口踌躇片刻,还是选择敲门,很快,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陈嘉树推开门,闻靳深坐在办公桌前翻着资料,低着头没看来人是谁,只淡淡问一句:“什么事?” 陈嘉树合上门,脸上带着笑凑上去,双手撑在桌上,微微俯下去说:“哎呀,人儿小姑娘那么喜欢你,你这样多伤人心阿。” 闻靳深动作一停,冷冷抬头:“你没事做?” 陈嘉树心里一怵,还是大着胆说:“真对人儿不感兴趣阿?那你干嘛帮她?” 这个问题没有回答,陈嘉树等来一句,“出去。” 陈嘉树灰泱泱地离开。 这场劝和,注定失败。 为什么呢? 闻靳深问了自己一句。